早期体育运动员使用的类固醇等药物

2023年3月6日19:58:50早期体育运动员使用的类固醇等药物已关闭评论

运动员

人们为什么如此关注运动员的药物使用?为什么不去热衷单簧管演奏家和围巾修补者的药物使用?对于这个问题,存在多种答案,归纳起来,它们说明了对体育运动中药物使用的关注是有特殊理由的。首先,存在着这样一些著名运动员,他们通过展示青春、力量和健康而被年轻人视为榜样。一旦有报道说某个著名运动员服用了可卡因或者别的违禁药物,人们就会担心易受影响的年轻人将会从更积极的方面面来看待药物的使用。毕竟,还从未有过广告公司客户基于对年轻消费者的这种可能的影响而不付酬给运动员,而是让他们为自己的产品,从鞋到早餐谷类食品说好话。

第二,运动员所使用的一些药物,目的在于让使用者在比赛中获得优势,一种显然被认为是不公平的优势。这与我们体育运动中公平竞争的传统背道而驰,并且,任何形式的欺骗的盛行都会毁掉体育运动,毁掉公众对它的兴趣。职业摔跤,一项被普遍认为是“舞弊的”和“受人操纵的”运动,更多的是作为某种形式的滑稽的娱乐项目而不是体育竞技受人喜爱。绝大多数职业或业余选手都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名誉,而使用提高成绩的药物则被看做是对名誉的玷污。

第三,人们担心,为了力量和速度的短暂爆发而使用药物的那些著名和不那么著名的运动员,其健康甚或是生命会受到损害。当达到随着药物的使用而出现真正危险的程度时,运动员应当意识到这些危险。由于这些药物通常是通过非法渠道获得的,我们可以推测,药物的提供者不会向潜在的使用者递交一份不偏不倚的成本/收益分析,相反,可能会夸大任何可能的好处,缩小任何可能的危害。

运动员中药物使用的历史

尽管我们倾向于认为运动员使用药物是近年来的现象,但是使用化学物质来提高成绩可能和体育运动本身一样古老。至于早期的许多药物,这些化合物中的一些东西在当时也许是有意义的,但可能只具有安慰剂的价值。虽然我们不再认为抹上驴蹄粉可以使我们的双脚像驴的脚一样跑得飞快,但是,也许正是对这种粉末的信仰帮助古埃及的竞技者们树立了自信心。再则,如果其他家伙都在使用它,为什么不去碰碰运气?早期的希腊奥林匹亚人确实使用了多种可能具有与兴奋剂相同药理作用的草药和菌类,阿兹台克运动员也使用过一种类似于番木鳖碱(strychnine)的仙人掌碱(cactus-based)兴奋剂。体育竞赛可能是作为一种训练手段以及为战争或狩猎所作的准备,而从部落社会中发展起来的,并且,部落民族在战争或狩猎时使用着多种多样对精神起作用的植物,因此药物从一开始被用于体育运动中也就不奇怪了。

兴奋剂的早期使用

在19世纪和20世纪早期,据说运动员们使用三种类型的兴奋剂。番木鳖碱是一种因作为老鼠药而闻名的药,剂量低时可以用作为中枢神经系统兴奋剂。但是,如果剂量过大,大脑就会出现中风。由此引起的痉挛会使呼吸系统麻痹,导致死亡。至少有报道说,拳击运动员服用了番木鳖碱片剂。这样做可能使他们更有攻击性并且防止迅速出现疲劳,但这样做是很危险的。不知道有多少鲁莽的英雄们因此而丧生,但肯定有一些。托马斯·希克斯获得了1904年圣路易斯奥运会马拉松冠军,紧接着就虚脱了,不得不进行抢救。他的长跑在某种程度上就是靠白兰地和番木鳖碱的混合物提供能量。尽管后来因获得了安非他明而使诸如番木鳖碱之类的危险性药物的吸引力下降,但有证据表明,在国际大赛上,番木鳖碱的偶尔使用一直持续到 20世纪60年代。

在19世纪,可卡因也已经可以得到,最早是以被某些广告称作“运动员之酒”的马瑞安尼可卡因酒的形式(被法国自行车队使用)出现的。当纯可卡因容易搞到之后,运动员们很快就采用了这种更有效力的形式。许多运动员把咖啡当做一种柔性兴奋剂来使用,一些人在咖啡中加人纯可卡因或者服用可卡因片剂。这一时期,有大量关于游泳运动员、自行车运动员、拳击运动员、跑步运动员以及其他运动员被怀疑“服用麻醉剂”的报道。当时像现在一样,一些质疑是由败北的选手提出来的,他们可能有也可能没有任何他人服用麻醉剂的证据。我们使用“dope”(麻醉剂)一个通行于南美的荷兰语单词——来指代违禁药物,在那里,这个词被用来指称廉价的白兰地,这种白兰地有时用来给赛狗或赛马服用,以使它们的速度慢下来。从这里就产生出了给马,然后是人用兴奋药的想法,这更多地是一种提高而不是损害其效能的努力。赛狗和赛马接受着人类给予的所有物质,包括可卡因酒和可卡因,直到出现药物检测的那一天。

安非他明

1952年的奥斯陆冬奥会上,在速滑运动员衣物间内出现的注射器和摔碎了的安瓿,是安非他明在国际大赛上亮相的标志。从1952的赫尔辛基夏季奥运会到1956年的墨尔本奥运会上,还有更多的报道。不幸的是,这期间出现了几例被归咎于过量服用安非他明或其他药物的死亡事件。到1960年的罗马奥运会,安非他明已经扩散到全世界和大多数运动中。在开幕那一天,一位丹麦自行车运动员在经受长时间的折磨之后死去。尸检显示,其死亡源于受安非他明导制的“中暑”,这种药品减少了流向皮肤的血液,使身体更难以挥发热量。那一天,还有3个自行车运动员虚脱,两个被送进医院。诸如此类的安非他明滥用的实例促成了法国和比利时的有关调查以及反兴奋剂立法。但其他国家,包括美国,对此似乎有些漠不关心。

类固醇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及以后,人们发现 营养不良的人如果服用雄性激素睾丸酮(testosterone),可以较为迅速地增加体重,并使体质强壮起来。尽管对美国人来说,鄙弃这样的事很容易,但这一点也是确凿无疑的:是苏联人最早大规模地使用这种激素来增强运动员的体质。在1956年的奥运会上,一个美国队医声称苏联运动员不间断地使用睾丸酮,有时超大剂量地服用,并出现了可怕的副作用。睾丸酮不仅促进男性和女性的肌肉更加发达,而且还有一个不容置疑的害处:对女性,具有使之男性化的效力;对男性,则会使其前列腺肥大。美国队医回到美国后即帮助开发和测试一种更优秀的男性荷尔蒙类固醇,这些药很快被举重运动员和健美运动员采用。

美国和英国的铁饼和铅球两个项目的运动员最早公开承认他们服用过类固醇。有证据表明,20世纪60年代,类固醇的使用已经广泛扩散到大多数田径项目中。直到70年代初,这些药物都未受到正式禁止,在国际大赛上也不接受检查,这主要是因为那时还没有出现精确的尿检手段。在1976年奥运会期间,在采集的2000份尿样中,有不到300份被检出含有类固醇,其中8份呈阳性。最早被发现服用类固醇的一批世界级运动员是:一位保加利亚铁饼运动员、一位罗马尼亚铅球运动员、一位波兰女铁饼运动员以及来自几个国家的举重运动员。到那时为止,情况似乎是这样的:个别西方国家的运动员也许曾故意使用过类固醇,但东欧国家的一些运动员使用它们几乎是一种官方政策。在1976年的奥运会上,当一位原民主德国的游泳教练被问到为什么有那么多的女游泳选手嗓音都很低沉时,他答道:“我们是来游泳的,而不是来唱歌的。”

BETA-2主动肌

在1992年奥运会开幕时,英国代表团的领队因为被查出携带了一种我们大多数人从未听说过的新型药物而被取消了资格。Clenbuterol是作为治疗哮喘病的一种药而开发的,它与常见的处方中的吸入剂的几种支气管扩张药的同类。这些药对肺支气管症状有拟交感神经作用,它们又被设计得比较早的麻黄素或安非他明更有特效。它们的特效来自肾上腺素受体的beta-2亚属的选择性的刺激作用。用奶牛所做的研究已经揭示,它能增加肌肉块,于是开始推测它可能代表了一种新的非类固醇类同化剂。显然,在英国,有些人正注视着有关的动物研究文献,决定在一个奥运会运动员身上试验一下同化效果。也许英国人寄希望于如此新的一种药物不至于被检查出来,但是奥运官员们消息也很灵通并已做好了准备,至少对Clenbuterol是如此。近来越来越多的人体研究表明,服用 Clenbuterol 或者其他类似的药物,能提高特定肌肉类型的力量。但是,并没有证据表明 beta-2主动肌(agonists)能提高运动成绩。

肌酸

近来关于健美运动员的一个热门新闻是肌酸,一种在猪肉和鱼肉中发现的天然物质。这种合法产品被作为食品添加剂来出售。有确凿的证据表明,肌酸有助于ATP的再生,而ATP为肌肉收维宿提供能量。使用肌酸的人体重一般会增加,这中间的一部分又是水的重量。现在有相当多的证据表明,肌酸有助于提高短跑中的力量和瞬时速度。不管怎样,对长跑、自行车和游泳的研究则发现,它通常是无效的,反而有一个个案报告发现速度显著减慢,这也可能是由于体重增加的缘故。

总结

在整个人类历史中,运动员们一直在使用提高成绩的药物。

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随着安非他明的使用,运动员对兴奋剂的使用似乎有增无减,并且扩散到了大多数体育项目。

安非他明和咖啡因都能提高工作成效,并且能掩盖疲惫产生的后果。尽管存在着身体受损和运动过度的危险,一些运动员仍在持续使用兴奋剂来帮助训练。

尽管很难将同化类固醇在心理上类似于兴奋剂的作用与其对肌肉本身产生的生理影响区分开来,但它们确实能够增加肌肉块,也有可能提高力量。

同化类固醇还会导致各种各样危害极大的而且有时是不可逆转的副作用。

关于类固醇的影响,要做一些合乎道德、控制良好的研究很困难。下一个提出来的问题可能是生长激素及其相关物质。

肌酸是一种可从合法途径获得的营养补品,它能提高力量,但由于与之俱来的体重的增加,也可能使长跑运动员的速度放慢。


本文摘取《毒品、社会与人的行为》一书,感谢复旦大学社学会研究人员博导陆女士赠与我们本书。因本书现已很难买到,故复制到本网站供朋友们参考(2001年10月第一版,中译本)。本书第一版于1972年发行,但放在今天仍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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