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制剂的早期历史

2023年2月23日15:19:21鸦片制剂的早期历史已关闭评论

阿片类药物

不久以后他们发觉自己已身处一大片罂粟花地之中。现在,人所周知的事实是,当许多这种花聚在一起时,它们会发出浓郁的香味,以致任何人闻到它都会昏昏欲睡,并且,如果昏睡者不能被带离花香所及的范围,他将会永远昏睡下去。但是多罗西(Dorothy)不了解这其中的奥秘,而且也不能远离那些无处不在的亮丽的红花;因此不久她的眼睛就变得沉重起来,并感觉到自己需要坐下来休息或……她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合上了,她忘记了自己在什么地方,便倒在罂粟花丛中,很快睡着了……他们将昏睡的姑娘转移到河边的一个美丽的地方,这儿远离罂粟花地,她吸不到更多花香味,他们将她轻轻地放在柔软的草地上等待着清新的空气催醒她。

从奥兹(Oz)陆地到哈莱姆的街道,罂粟造就了许多忧伤和许多快乐。鸦片(opium)是真正的独一无二的物质。这种从具有麻醉特性的罂粟植物中提取的汁液有大约6000年的药用历史。除了过去的一个半世纪,鸦片始终作为一种制剂独自存在,从中,医生能获得满意的效果。只要使用含有鸦片成分的混合物便可解决医疗科学的许多多发性问题。鸦片有效地解除了疼痛和苦楚。其减少腹泻和因痢疾(它仍然是一些欠发达国家里死亡的一种主导原因)引起的脱水的功能如同过去一样重要。

与鸦片的药物作用并行的是其被用于传递快感和消除焦虑。因为具有这些效果,鸦片在其整个历史过程中也被广泛地用于消遣、娱乐。经历了所有那些漫长的岁月,许多使用者渐渐对鸦片产生了某种依赖。

早期历史

几千年前,鸦片最早产于一个炎热、干旱的中东国家。当时一些不为人知的土著人发现在罂粟麻醉植物连续一年的生长期中,有七至十天的一个阶段,在此时期能产生一种食用后能够减轻痛苦的物质。鸦片罂粟是一种一年生植物,三四英尺高,长有直径长四五英寸的大花朵。花色可能是白色的、粉色的、红色的、紫红色的或紫色的。

鸦片只能在这种植物生长期中的很短的日子里,即在花瓣凋谢之后和种子荚果成熟之前生产和收集。同以前一样,今天的鸦片收割者在傍晚穿梭于田间,用一种尖锐的爪式工具轻轻切开而不是切穿尚未成熟的种子荚果。在晚间,一种白色的物质就会从切口处分泌出来,经过氧化变成棕红色,从而成为树胶。次日早晨这种树胶被小心地从荚果上刮下来收集在小球中。这种生胶构成历史上使用的鸦片药品的基本成分,并且从这种物质中提炼出吗啡和海洛因。

关于鸦片罂粟在早期的埃及和希腊文化中的重要性和使用范围在学术界仍有争论,但是在埃伯(Ebers)文稿(大约公元前1500年)中,提到了一种“抑制儿童经常哭叫”的药品。因为后来埃及的一种具备同样功能的药品明显地包含有鸦片成分(也含有蝇虫粪便),所以许多作家把埃伯文稿中的论述看做是鸦片的首例特殊药物使用。

荷马的《奥德赛》(前1000年)一书中有一段文字,一些作家认为描写的是使用鸦片的情景。一群人几乎成了一种真正的累赘,因为每个人都在哀思着尤利西斯和他们的朋友的死亡。

鸦片在希腊医学中非常重要。古希腊量最后一位伟大的医生加伦(Galen)曾强调使用鸦片要谨慎,但同时他也觉察到鸦片是一种几乎无病不治的万灵药,他指出:

它可以预防中毒和有毒的虫子叮咬,能治疗慢性头痛、头晕、耳聋、癫痫、中风、视力模糊、失声、气喘、各种咳嗽、咯血、呼吸紧张、腹痛、肠骨中毒、黄疸、肝硬化、结石、泌尿系统疾病、发烧、水肿、麻风病、妇科疾病、忧郁症和痘瘟疫。

娱乐的用途在那时一定很广泛。加伦对街市市上到处出售的鸦片糕和鸦片糖果也曾头头是道地进行过评论。

希腊和罗马关于鸦片在医学中使用的知识在中世纪黑暗年代趋于萎缩,因此对随后上千年间世界上的鸦片使用影响很小。然而,阿拉伯世界将鸦片紧捧在胸口上,因为《古兰经》禁止以任何形式使用酒精,所以鸦片和印度大麻成为首要的社会性药品,伊斯兰文化传人哪儿,它也随着传人哪儿,穆罕默德们都是灵敏的斗士、探险家和商人。当欧洲仍徜徉在黑暗时代里的时候,阿拉伯世界正在向外扩展并同印度和中国订立贸易合同。鸦片是他们进行交易的产品之一,同时他们也出售鸦片罂粟的种子,于是在这些国家开始了栽培罂粟的历史。在公元 10 世纪,中国医学著作中也提到鸦片。

在阿拉伯文明繁荣时期,两位阿拉伯医生对医学和鸦片史做出了实质性的贡献。公元1000年后不久,伯若利(Biruni)写出一本药物学著作。他对鸦片的描述被一些人视为关于吸毒的第一次书面描绘。在同一时期,最有名的阿拉伯医生阿维森那(Avicenna)在其医疗实践中十分有效而广泛地使用鸦片制剂。他的著作同加伦的作品一起,作为文艺复兴开端,形成了欧洲医学教育的基础,因此大大推进了鸦片的繁荣。令人感到奇怪却又真实的事情是,像阿维森那那样博学的医生和伊斯兰教信条的笃信者,都会因过量饮用鸦片和葡萄酒混合物而死去。

在16世纪早期,欧洲有一位医学奇才,名叫帕拉思索斯(paracelsus)他是一位成功的临床专家,顺利地完成了一些在当时看来很不寻常的治疗。其秘诀之一就是使用一种叫做鸦片酊的麻醉药。帕拉思索斯是早期鸦片复兴运动支持者之一,他把它看做一种万应药,称之为“不朽的磐石”。

由于帕拉思索斯及其后来者的推动作用,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鸦片的广泛影响,新的鸦片制剂在16、17、18世纪得以不断发展。其中之一就是由临床医学之父汤姆斯·西德纳姆(Thomas Sydenham)博士配制的鸦片酊。西德纳姆对英国医学的贡献是十分巨大的,以致被称为英国的希波克拉底。他对鸦片的评价比帕拉思索斯更高,他指出,“没有鸦片,医疗技术将不复存在。”他的鸦片酊制剂包含2盎司经过过滤的鸦片,1盎司橘黄花粉,3.9克肉桂,拌混在1品脱白色葡萄酒中的丁香,并将其浓缩。

著作家和鸦片:进入天堂的钥匙

1805年是鸦片史上的重要年份。一个17岁即离家出走去寻找治疗牙疼的鸦片酊的英国青年汤姆斯·德·昆西(Thomas De Quincey),从药剂师那里买了一副药剂。

在德·昆西以后的生活中,一直使用鸦片酊。他并没有试图隐瞒自己中毒的程度。而且,他的文章饱含对被麻醉剂戏弄的世界的透析,特别是他的那篇题为“一个英国吸毒者的自白”的文章,这篇论文出版于1821 年(1823年成书)。这个时期,“吸毒”通常是指饮用鸦片酊。

其他几位著名的英国作家也对鸦片酊产生了迷醉,他们包括伊丽莎白·白瑞特·布朗宁(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和萨缪·泰勒·科尔里奇(Samuel Taylor Coleridge)。科尔里奇笔下的精彩美丽的“库布拉·卡恩”很可能是在鸦片带来的幻觉中构思出来的,然后尽其最大可能写下他所能记起的一切。然而德·昆西是其中最有意思的。他强调的重点在于了解鸦片对意识、体验、感觉的影响,以及关于鸦片威力的生动描述。

尽管德·昆西谈到鸦片的种种好处及它对自己产生的影响,但他仍因吸毒遭受到伤害。迷醉鸦片的结果造成他在一生中有很长一段时期根本不能从事写作。同大多数事物一样,“鸦片在给予人类一些东西的同时又会带走一些东西。它击溃了稳定的习惯;但它却创造了不规则的痉挛。它破坏了生命的自然力量;但它却发展了间歇力量的超常规的突然发作。”

德·昆西的书在1823年发表并于同年被首次翻译成法文,激发了法国的浪漫作家在19世纪40年代及以后的时间里去探寻鸦片和印度大麻。这个时期美国惟一一篇相关的评论文章,《一个美国吸毒者》,刊登在1842年的一本美国杂志上。


本文摘取《毒品、社会与人的行为》一书,感谢复旦大学社学会研究人员博导陆女士赠与我们本书。因本书现已很难买到,故复制到本网站供朋友们参考(2001年10月第一版,中译本)。本书第一版于1972年发行,但放在今天仍然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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